课堂不是澡堂

李克军

1907年，当时才25岁的德国女数学家爱米·诺德获得了哥廷根大学的博士学位，这就意味着她接下来可以在哥廷根大学讲课了。但是，这件事引发了教授们的争论。赞成者认为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去给学生讲课，而反对者则认为她太年轻，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，不适合让她讲课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诺德是一个姑娘。有个持反对意见的教授在讨论会上还这样激动地说：“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当讲师呢？如果她做了讲师，以后就要成为教授，甚至进入大学评议会，难道我们能允许一个女人进入这所大学的最高学术机构吗？”

当时，诺德的老师是一个名叫希尔伯特的教授，他当然是持赞成意见的，但是他在此前一直没有说话。他不表态不是他胆怯，而是他想要等待一个最值得他反驳的观点出现，很显然，这番话的出现给了希尔伯特教授一个可遇不可求的良机，他说：“先生们，性别绝不应该成为反对她当讲师的理由，我请先生们注意：课堂毕竟不是澡堂，这和是男是女没有关系。”

“课堂不是澡堂”这个反喻可谓掷地有声、铿锵有力，这几个字一出来，不仅是赞成者们鼓掌叫好，甚至就连部分反对者也掩面而笑，那个抛出“女性不能当讲师”这一论断的教授也顿时就哑口无言了。最终，评议会一致通过了让诺德当讲师的决议。在日常谈论中，有时如果能运用一个形象生动的比喻，化抽象为具体，化深奥为浅显，化生僻为通俗，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